[灿兴] 鬼画符 03
预警：神兽朱雀灿x灵童转世兴
*你们的中二病重度患者上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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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
灯笼在山间明明灭灭，暗淡光线映得郑老爷满脸愁容越发阴郁。
“我也是从祖上那儿听来的，镇守蛹儿关太极晕有四大神兽和四大凶兽。”
“四大……可是传说中的上古四神朱雀、白虎、青龙、玄武和四凶穷奇、混沌、饕餮、梼杌？”
“正是。”
跟着前方家丁火把的光亮跨过泥洼，黄石思忖片刻问：“不对呀，太极晕圣地由神兽镇守尚好说，怎么还会有凶兽呢？”
郑老爷感叹，“这就是阴阳的玄妙之处了，黄道长应该再知道不过了。”
黄石拍拍自己的脑门。
是了，道家太极生两仪，便是由太极的分化形成天地的过程。两仪，即是天地，亦可是阴阳。太极晕生于龙脉结穴，又是孕育龙凤的风水宝地，为平衡本身的阴阳力量，镇守势力以神兽和凶兽的力量均衡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真是妙啊。
黄石正啧啧称奇，可郑老爷愁容更甚，“虽然我没和他人提过，连我夫人都不知情，但我觉得三年前小女的不幸殒命正和这凶兽有关。”
“哦？怎么说？”
“外乡人那夜潜入蛹儿关后，一定是打开了凶兽之墓，不然拐子山怎会天降异象？”郑老爷见黄石缄默不答，犹豫许久还是小声告诉他那三天拐子山区域全黑的怪事以及郑涟漪诡异的死相，“不知黄道长有何见解？”
关于拐子山中心诡谲莫测的蛹儿关，黄石是早有耳闻的，只是他做事凡都讲求一个天机，时机不遇，他是断然不会理会这些传闻琐碎的。
思忖片刻，他问：“那这三年这里可有发生其他怪事？”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几个家丁的惨叫声，他们上前一看，发现那倒地的家丁竟然已被吸尽生气成了人干。
郑老爷吓得躲在黄石身后，黄石让他跟着自己向前走，却迎头一碰，被一面气墙堵住去路。
黄石腰侧的银铃轻响，就立刻从袖间握住桃木剑，双手间拉开的红绳分段穿着七枚铜钱，听得风声，铜钱叮叮作响一一合到一起。黄石见状，掐指捏住几枚铜钱向空中邪气最重的几个方向打去，气墙顿时有一丝松懈，他立刻拉住郑老爷就冲破阻碍往前狂奔。
灯笼昏暗的光线并不能清晰照亮泥路，两人一路奔逃，慌乱中郑老爷一个趔趄就将灯笼摔了出去，黄石扶住他，抬头暗叫不好——是鬼打墙，他们竟然又回到了郑宅门口。
黄石捏紧手中的桃木剑。心想，难不成枉死的郑家二小姐回来索命了？
慢慢聚集而至的邪气让身为普通人的郑老爷呼吸困难，他紧紧拽着黄石的手臂，眼珠鼓得要瞪出来，嘴巴像脱水的鱼一样翕动，肉眼可见的黑色指印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
“黄……道长……救我……”
黄石随即单手结印向他面前一打，金色的火花就在两人之间炸开，郑老爷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黄石蹲下查看发现他只是昏迷，便稍微放下心来。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味熏得黄石咳嗽，他立刻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屏息，警惕地环视四周，觉得此番前来造次的妖物并不好对付。
他在袖里捻了几指，肚子上的肥肉随着一个不由自主的哆嗦抖了几下。
或许……不是郑涟漪，而是蛹儿关的四凶？
“朱雀之墓？”张艺兴瞪大眼睛，重复着郑泽云的话，“那是什么？”
郑泽云放下衣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问爹蛹儿关的秘事，他都三缄其口。有回镇里的小孩子不知从哪儿听了吟唱蛹儿关的歌谣，都传着唱，我和小妹也是，结果被爹听了讨了一顿好打。”
“歌谣？是怎样的歌谣？”两人一面交谈，一面继续沿着山坡底部前行，路不是很宽，张艺兴便跟在他身后。
郑泽云放慢了脚步，微蹙眉头，“时间太久了，我也只记得几个词……‘烈火灼灼’‘风潮复活’‘雷霆降落’‘光明沉默’什么的。”
“啊行了，听不懂。”张艺兴没念过书，本来要记那些咒文就够他受的了，一听这文绉绉的词儿就更加头疼。
郑泽云刚想说他记得的也就这么点，突然来了一阵阴风，手中的灯笼烛火也登时熄灭，自己身体开始产生剧痛，他一时无法承受，抱肘重重的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张艺兴去扶他，手却摸到硌手的骨骼，他连忙抹起郑泽云的衣袖，却发现他手臂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掉，和那只手一样，皮肤紧紧裹着青紫色的血管贴在骨头上，形色可怖。
郑泽云痛苦得满脸是汗嘴唇煞白，他慢慢抬头盯着张艺兴，咬牙说：“她说……这里……就是了……”
“这里？”张艺兴迅速环视四周，周围依然是野草一片，“朱雀之墓？！既然找到了她为何要吃你！”
“她……”最后只有力气说了一个字，抵不过被活生生吞噬的疼痛，郑泽云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郑少爷！”张艺兴慌张地拍了他的脸颊又掐人中，无奈没有半点反应，探了探鼻息，好在一息尚存。
怎么办？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对了！找师傅！
张艺兴将郑泽云扶起来，他年纪小，个子也不算大，郑泽云比他高不少，现在又陷入昏迷，要背他自然困难，只能就着背他的姿势，拉住他挂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拖着身子走。
两人原本是从山坡上下来的，这下张艺兴要拖着郑泽云上去还真是为难。他要托着背后的人，手要扒拉着那些藤子借力，双脚也要找好角度才能踩得稳，手心硬生生的被磨出几道血印，但他都咬牙忍着，拽着郑泽云努力地向上爬。
疼……
耳边传来郑泽云痛苦的呓语，张艺兴累得不行却还是说：“你再坚持一下啊，我们回去找师傅，他一定有法子救你！”
终于走到半山腰，张艺兴扒住石碑猛喘了两口气，又托着郑泽云一颠，想找个更好的姿势，结果他突然发觉背后的重量轻了不少，心里奇怪得很便回头看，这一扭头可把他吓得不轻——
下午趴在郑泽云身后的那具裹着人皮的尸骨现在正趴在他背上，歪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张艺兴这一转头，与它的距离近得几乎快亲上去。
“我的妈呀！”
自己的鼻尖还蹭到了那鼓胀的眼珠，张艺兴吓得一激灵连忙撒手，却不想那妖骸滑落的瞬间用力拽住他的脚踝，他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天旋地转地滚下了山坡，前方的地面忽然塌陷，霎时间惊现了一个天坑，刚巧，这茫然可怜的小神棍就这么一股脑的滚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艺兴抱着疼得散架的身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掉入了一个狭长漆黑的地下通道里，身下全是一同掉下来的草皮，抬头望不到外面的天空，只有一丝光亮在很高远的位置透进来。他摸索了下自己的手脚，暗自庆幸从这么高的位置摔进来还没有断手断脚。
但是现在不是在意那些事情的时候，张艺兴爬起来四下张望，周围只看得到灰黑的石壁，上面不知画着什么鬼画符，从眼前一直蔓延到更深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铜钱索，向远处叫道：“郑少爷？你在吗？”
不知通道连通到哪里，张艺兴的声音在其中回环着，仿佛周围还存在着许多人，也都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张艺兴惊得一个激灵，闭上了嘴，但是声波还是不停的在通道内游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散。
猜想这其中定然有问题，张艺兴定了定神，原地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划出太极结出手印，嘴里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由于失去视觉，听觉就更加敏锐。张艺兴感到通道内游走的气流搔动着他的汗毛，鸡皮疙瘩便雨后春笋似的逐一冒出，然而一个更加令他悚然的念头冒了出来——
周围分明漆黑一片，为何他能看到石壁上的符文？
他倏地睁开眼，面前竟又是那吊着半张脸皮和眼球的妖骸，直勾勾地盯着他，下颌骨咯咯地响动，仿佛在对他笑。
「给我……」
它朝他伸着已经成为森然白骨的手。
「把你的血肉给我……」
张艺兴吓得什么手印和咒语都忘了，躲过白骨的抓扯就连忙往后退缩，那妖骸伏在地上却没急着追他，而是摸索着张艺兴碰过的草皮。它扒拉住一根沾了一点血迹的草根，塞入口腔——如果那还能叫作口腔的地方，咀嚼作响。
张艺兴从来都与师傅黄石相伴，何时独自遇到过这等怕人之事，此刻正吓傻了的往后退。他听见它浑身关节摩擦的响动，才发觉不妙必须逃跑，而下一秒，那妖骸竟然靠着两手迅速地向他爬来！
「把你的血肉给我！」
“不！”
石壁回弹着骇人的音波，他捂着耳朵，着急踉跄地爬起来向通道更深处跑去。
可是越往深处跑，却出现了分叉路，没有过多时间去思考该选择哪一条岔道，张艺兴只得一直右拐。然而他发现石壁上的符文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更加奇怪的是，他不识得这些诡异的符文，但都知道该怎么念。注意力被石壁符文吸引了一部分，张艺兴几乎快被妖骸追赶上，情急之下，他闪身又是一右拐，这回却跌入了一个浅坑。
他没细看周围是什么环境，只着急爬起来，可脚又不是时候的崴了一下，这时妖骸也跟着扑了下来，扒住了张艺兴的背，十根指骨刺入他的皮肉里，随即全身关节疯狂地抽搐起来，似乎在释放捉住猎物的狂喜。
「找不到朱雀大人虽可惜，可得到赤童子也是意外收获！」
这么说着，妖骸指骨向外抓扯，人类的皮肉和粗布衣物应声撕开。
“啊！”撕裂感让张艺兴疼得跪下，感到后背似乎要被它生生的剜下肉来。
朱雀？赤童子？是什么？我会死在这里么……？
妖骸张着颌骨一口咬在面前裸着的肩膀，小神棍顿时血流如注，双腿打颤。颈背的疼痛让他无法说话，他梗着脖子瞪着眼，手指紧紧抠住身下木板的符咒，念了起来：
“朱雀之炎，烈火灼灼……圣火烁烁，燃尽奸恶……”
猩红血滴落在被张艺兴抓得不成形的符咒上，他身下的木板顿时红光乍现——原来这个浅坑竟存放了一具棺木。
被光芒包住的妖骸兴奋大喊：「这——是朱雀大人！」
张艺兴见它停下动作，趁着眼睛还不花念完了剩下的符咒：南敬北尊，左安右镇。灵宝符命，普告万灵。斩妖缚邪，备守各安。敬告天兽，护吾神通。
霎时间棺盖崩裂，从中燃起了熊熊大火，妖骸还沉浸在狂喜之中就被火焰瞬间包裹，惨叫着跌出了棺木。
半晌，妖骸就被烧成了灰烬，而张艺兴却毫发无损。由于失血过多，他此时头很昏沉，眼皮也很重，但在温暖不烫人的火焰中，他发觉自己趴在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胸膛上。
那人一头火红的头发，眉眼明朗，双唇含笑，好看的就像师傅妖精画卷中的桃花精。
但他眸子的暗红却是一片深沉。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棺材都被烧成灰、张艺兴都要昏过去了，那红发男人才开口：
“你还要趴多久？”
tbc
是的是的，火鸟灿烈上线了！歌谣的词我真是抠破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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